这些天,大家可能一闭上眼,脑仁里就会反复出现这段旋律:歌词的关键部分就匿了,没给咱广告费。“X”是啥,大家懂的都懂。不少朋友就挺纳闷的:区区一个冷饮广告背景音乐,咋这么洗脑?咱们在日常的广告、节目里听见的小曲,很多都大有来头——甚至诞生那会儿,大清都还在呢。就先说说这个冷饮店的洗脑神曲。大家一听这旋律,就有种撒欢儿的冲动。这怨不得咱当代年轻人心浮气躁,就算放在170多年前的美国,当时的人听了照样得蹦跶起来。这曲子叫《哦,苏珊娜》,作者写它就是为了让你“燥”的。"Oh! Susanna" is a folk song by Stephen Foster,known also as "the father of American music. It was first published in 1848. It is among the most popular American songs ever written.《哦,苏珊娜》是素有“美国音乐之父”之称的斯蒂芬·福斯特所谱写的美国民歌,在1848年发表,是现有美国歌曲中颇为流行的一首。In 1846, Stephen Foster moved to Cincinnati, Ohio, and wrote "Oh! Susanna", possibly for his men's social club.1846年,斯蒂芬·福斯特移居到俄亥俄州的辛辛那提,写下了这个曲子,很可能是为当地的俱乐部所写下的。“嗨”在觥筹交错的俱乐部里还不算完,哼这首歌的人同样“燥”在了西进的路上。他们的目的地——加利福尼亚州,既没有“蜜雪”,也不是“冰城”,但是对黄金矿藏和美好未来的向往,推动着他们在这个旋律的陪伴下振作精神、突破戈壁荒漠的险阻,抵达终点。按理说,同时期的小曲儿也不少,怎么偏偏这个让大家记住了,而且流传到了今天呢?一来,这个歌词都是押韵的大白话,女主角苏珊娜是随处可见的大姑娘小媳妇,题材就很亲切。认字的,看两遍就背下来了;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唱几遍,也记得差不多了。I come from Alabama with my banjo on my kneeI"m going to Louisiana, my true love for to see并没有比“你爱我,我爱你”复杂到哪儿去,简单又好记。二一个,也是最关键的,这首歌的旋律不光明快悦耳,而且结构还特别的简单,变化非常少,比较好记。曲调原封不动,换上下一套歌词,咱们第二段走起~~~一来二去,这段喜庆、好听的旋律就形成了循环;循环一多,自然就洗了脑。乐理上,有一个专有名词叫“再现单二部曲式”,说的就是这种“毒性猛烈”的曲子。除了《哦,苏珊娜》之外,还有许多同样结构的旋律,让我们为之“上头”过。别看说得那么玄乎,其实理解起来真不难,图有真相,咱们就用大白话聊聊:这是蜜雪冰......不对,《哦,苏珊娜》的简谱,大家看这些代表音符的数字,就能明白这“洗脑循环”的点出在哪儿了。同样结构的洗脑歌,还有我们从小就会唱的《送别》,曲子是美国作曲家约翰·庞德·奥德威(John Pond Ordway)谱的。大家试着哼一下,“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和“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这两段会发现,旋律也基本一致。记得90年代那会儿,央视播出的《气象信息》也把一个洗脑的神曲用做了背景音乐。
曲子是日本音乐家成田为三写的《海滨之歌》,旋律优美,结构简单。当然,同样是“再现单二”结构的作品。这就造成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卫星云图这些乱七八糟的专业玩意儿老百姓没几个瞧得懂,但背景音乐大家倒记住了,街上听人吹口哨都能碰到熟悉的调调。今天的天气预报又何尝不是?一年下来,我们很难记住X月X号气温多少度,而几十年如一日的BGM(Back Ground Music,背景音乐)却“刻在了DNA”里。当这熟悉的音乐一响起,大家都会下意识地聚焦到播报员那里,听TA用科学的手段,来“占卜”明日的阴晴冷暖。无意间,媒体上的音乐已经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引发我们条件反射的符号。当然前提是,这个音乐哪怕不那么洗脑,也得好听,至少不难听。
什么曲子不难听呢?群众的耳朵最靠谱:世界闻名的旋律,肯定错不了。毕竟,能经受历史的考验、流传开来、雅俗共赏,必定有它的过人之处。CCTV每晚准时播出的《天气预报》用的音乐,其实就是一个诞生于上世纪30年代的名曲——《渔歌唱晚》。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电子音乐,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但大家可能不知道,这首曲子原先是拿古筝弹的;而且组成这个曲子的,实际上也是古乐的五音:宫商角徵羽。可以说,这个十四亿人统称为“天气预报”的曲子,正是一首名副其实的典雅古乐。A lot of attraction can be found in ancient Chinese music. It is inspired by Nature and extols life. Ancient Chinese music is the timeless spiritual song of the Chinese nation.中国古乐,意趣无穷,它吸纳天地之元气,高扬生命之精神。它是中国人生生不息的心灵咏叹。从当年创诞之初,只有文化人才能品得到的“阳春白雪”,到了今天全国人每天都能听见的“下里巴人”,看似遭到了滥用和“降维打击”,实则是一个返璞归真的过程。因为它通过一种大家普遍易于接受的形式——可能是洗脑,甚至是鬼畜,踹平文化的门槛,让更多人接触到音乐和它的乐趣。比如,CCTV到了盛大的颁奖仪式,就经常用英国作曲家古斯塔夫写的《行星组曲——木星》来营造气氛。
革命战争时期,作曲家贺绿汀先生还把英国的《掷弹兵进行曲》“魔改”成了脍炙人口的《游击队之歌》,用激昂的旋律鼓舞敌后民众抗战的士气。
这首来自去年热播剧的“年度阴乐”,也有自己的原形——朝鲜作曲家尹克荣写的《小白船》,很梦幻,很童真,并没有那么黑暗。
再比如,当年在FC(Family Computer)游戏机上玩过《碰碰车》的孩子们,当长大后听到柴可夫斯基的《Piano Concerto No.1》时,也会倍感亲切。
任何种类的文化事物都像燕子,不管它当年是否在“王谢堂前”做过窝,到了今天,“飞入寻常百姓家”都是它最终——也是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