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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什么味?很少有人会联想到它(饭点慎入)

2022-03-17 10:04 | 来源:中国故事网
问“春天是什么味道?


咱们最 先想到的大抵就是“花香、草香、雨后泥土香”之类的小清新;不过,忙在春耕第 一 线的农民师傅可能会有个更务实的高见

粪味儿

如果您正在吃饭或口味比较“清淡”,现在趁这个话题还没展开,跑还来得及。

“不洁”的社稷必需


其实不少农业工作者——包括中国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先生,都觉得春天有粪味儿,再正常不过了。

首先,粪肥回田特别适合在春季翻耕阶段进行:
气温不冷,
土质不硬,
蝇子不多。

像下面照片里那位农民师傅那样,沐浴春日的阳光,抱着粪肥管子冲田地一通扫射,也挺过瘾的。


再者说,粪这东西臭是臭,可放进田地里,那是真顶用啊~

Manure is rich in organic matter and various nutrients required by crops. It has a good effect on increasing crop yield and improving soil fertility, and has been widely used in agricultural production. 

粪肥含有丰富的有机质和作物所需的各种养分。它在提高作物产量和土壤肥力方面具有良好的效果,已广泛应用于农业生产中。



中国人作为种田的好手,老早就发现了这条“有味道的丰收密码”,至少在2000-3000多年前周代,便有了大粪作肥料的相关记载:
《荀子》里面说了,“多粪肥田,是农夫众庶之事也”,意思是“多施粪让土地肥沃,这是农民百姓应该干的事儿”;

《礼记》里面也提到了大粪做肥料:“可以粪田畴,可以美土疆”——浇完了大粪,庄稼美得很。

而道家始祖、仙风道骨的祖老子,还不忘在《道德经》里cue一下大粪:

【英语】When the Way prevails, horses are used to enrich the field
【文言文】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
【白话文】天下政治清明、没有战争时,把打仗用的战马退回给农夫而耕田。
——《道德经》(中英双语·诵读版)

不难看出,自古以来,中国人就已经把“大粪”和“良田”配成了一对“CP”:大粪养田地,天经又地义~

当然,大粪浇得太多或未经发酵,会把庄稼苗烧死就是了。

抢手的暴利资源


全国劳动模范、掏粪工时传祥师傅在忆苦思甜时提到过,他刚入行那会儿,就经常挨“粪霸”欺负。

掏个大粪怎么还能掏出霸凌和剥削来了?

咱们上面说过,在化肥出现之前,大粪一直是农耕必需的肥料之一。于是,掏粪工把城里大粪清运到郊区后,可以卖给农民,换不少现钱。这份油水不少的买卖,自然有人盯上,盘算垄断的事儿。
最早的粪霸可上溯到唐代,都是掏粪卖钱发家。有了实力之后,他们就各自“割据一方”,霸占城区的“粪道”,收集来的“大肠金”由他们统一安放并售卖。

为了争夺“粪区”的支配权,粪霸之间也会发生火并,他们由此成了一股脚踩商匪两道的江湖黑恶势力。

粪霸打将起来,动静也挺大大的,多则能招百十来号人,用长枪短刀粪叉子进行激烈械斗,见红、死人在所难免;然而,比起为了争夺粪便资源而兵戎相见的南美两国,这个格局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鸟粪战争:玻利维亚 VS 智利

The War of the Pacific involved disputes between Bolivia and Chile over control of the part of the Atacama Desert between the 23rd and 25th parallels along the Pacific coast. 

南美太平洋战争,系玻利维亚同智利之间的争端,争夺地点是位于太平洋沿岸北纬23和25度之间的阿塔卡马沙漠。


It was home to massive amounts of birds, which left behind the aforementioned droppings.

该地它是大量鸟类的家园,并留下了大量鸟粪。


阿卡塔玛沙漠干燥少雨,没有雨水的冲刷,这样一来,鸟群们留下的粪便就堆积到了一定规模——垒出了一座几十米高、由纯 天然鸟粪制成的矿山。

本来这东西能当个自然奇观啥的,发展一下当地的旅游业。但这个计划,在近代科学家发现这个大鸟粪堆的生产价值之后,彻底破灭了:
The poop produced by the guano species is rich in phosphoros and nitrates.The aridity of the Atacama Desert maintains the high mineral content which makes it such a prized fertilizer. The huge demand for the abundant, renewable and easily extracted commodity made it a greatly coveted resource. 
海鸟粪富含磷和硝酸盐。而阿塔卡马沙漠的干旱正好保持了高矿物质含量,使其成为一种珍贵的肥料。对这种丰富、可再生、易于开采的商品的巨大需求,让大家垂涎三尺。

Recognising the economic and strategic importance of controlling the resources of guano, the super powers of Britain, America and Spain lent their support to the two countries. 
意识到控制鸟粪资源对于经济和战略的重要性,英国、美国和西班牙这些超级大国纷纷介入两国纷争。


让西方列强集体兴奋,使南美两国搏杀四年、争夺“粪霸”宝座:这大概就是大粪在人类史上高光的时刻了吧。

傲娇的人类眼光


大粪固有万般好,但它的味道和致病风险,始终没有让人类放下生理上的极度抵触。

您就看吧,和“粪”、“屎”沾边的,词义大多都在“下三路”,鲜有褒义的。

比如,刚说完廉颇老将军“尚善饭——胃口还不错”,又来了个转折“一饭三遗矢(屎)——一顿饭上了三趟大号”,立马就把老当益壮的形象毁了个稀碎。

唐代的文豪韩愈直接在诗里点名否定的大粪的正面形象:
粪壤污秽岂有臧——粪土污秽哪有什么可夸的!


您老中午吃的白面馍起先就是“粪土”里长的,没那么不堪~

哪怕是孔子,亦不能抑制对大粪的厌恶,骂白天睡懒觉的宰予那会儿,就打了一套“大粪+朽木”的组合拳。


【英文】You cannot carve on a block of rotten wood, and you cannot whitewash a dung-splattered wall.
【文言文】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白话文】腐朽的木头不能雕刻,满是粪土的墙不能粉刷。
——《论语》(中英双语·诵读版)

“归功于”恶臭的气味和丑陋的色态,大粪一直以来都被我们当成污秽的典型。而在千百年的发展历程中,正是这个污秽不堪的存在,为人类带来了丰登的五谷。

正所谓“没有大粪臭,何来五谷香”。

当先人在祭祀大典上,虔诚地为天帝奉上那束金灿灿的稷穗时,九成不会对他老人家强调“您的供品吃过粪”这段“黑历史”。

这种有趣的小矛盾,也是中国文化和故事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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